那晚凝固如铁,这个傍晚流动如云。
尽管掀着门帘,吊扇也叫个不停,屋里依旧烟雾缭绕,简直进不去人。
陆永平说:「小林回来了」父亲则冲我招招手:「林林你也来点?」我正想转身上楼,父母卧室门开了:「林林,别理他们,该干啥干啥去」我没想到母亲在家,眼皮一下就跳了起来。
她还是那身碎花连衣裙,云雾中的眼眸却那样朦胧。
然而连襟俩根本就没容我上楼——打厕所出来,堂屋就已经噼啪作响了。
我赶忙冲进去,于是便身陷一片狼藉之中。
桌子掀翻在地,残羹冷炙,汤汤水水,几片白瓷碎片反射着红彤彤的黄昏,分外闪亮。
两人扭在一块,掐拽捶打,十八般武艺轮番上阵。
只是那哼哧哼哧声陡然让人觉得滑稽。
正不知该如何着手,母亲探出个头说:「还没够?要打出去打!」印象中两人又僵持了好一阵,那种体位、姿势和力度——恕我直言,但凡哪位慧眼识珠的艺术家打此路过,定会将其绘入油画,裱至卢浮宫去。
后来连襟俩分开了,再后来又绞到了一起。
我尝试着做点啥,却被母亲厉声喝止。
夜晚的降临以陆永平的脑袋挨了记啤酒瓶为代价。
血瞬间就涌出来,淌过了那张黑铁似的长脸。
与此同时,苦主说:「操」正是此刻,奶奶哼着小曲回来了。
她唱道:「一席话勾我万缕情肠,不由人羞涩满面口难张」再次见到陆永平就是暑假了。
中招很顺利,简直有点手到擒来,毕竟市运动会金牌给加了10分。
人生头一遭,我有了种广阔天地任我行的感觉。
从末有过的自由度让我恨不得炸裂开来。
母亲却提醒我不要得意忘形,「你才干了点啥啊,这路可长着呢」。
就是到学校领通知书那天,我飞快地骑过街口时,两个熟悉的人影勾肩搭背地打小饭店晃了出来。
白色的是我亲爹,略高;黑色的是我亲姨夫,略矮。
时值晌午,艳阳高照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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