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问什么?” “怎么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的。” “嗯,就当我问了,所以答案是?” “和人打赌。”颜西柳放下汤勺,神色平静。“赢了,债务一笔勾销,我还能留下这几年攒的财产。” “输了怎么办。” “输就是死。”他说完一笑。“被活活cao死,挺独特的死法吧。” “谁知道呢。”祝栖迟撑着脸。“我见过很多种死法。” 青年将空碗放进洗水池,动作大了,扯到伤处,轻轻嘶了一声。 “一会趴床上去。”祝栖迟说。“给你涂药,顺便看看消肿了没。” “……我自己来。” “你倒和我说说自己怎么清理到那么深的地方。” “算了吧,你用不着做到那种地步。”颜西柳回身同她对视,嘴角浮出疲倦的微笑。 女人放下手,皱眉:“喂,你这话什么意思,我昨天可是照顾了你一晚上,压根没睡。” 青年走过来,双臂撑在她面前,脸上的表情大抵介于无谓和冷漠之间:“都恶心得跑去厕所吐了,就别勉强自己了?” 祝栖迟沉默片刻,才叹息道:“你听见了啊。我以为你睡着了。” “我并不是因为觉得你脏才吐的,那种事不至于。”祝栖迟说。“你大概很难信,我是在你身上看见了我自己。” “你自己?”颜西柳重复她的话。 “我坐的夜间航班来见你。”祝栖迟站起身,捏住他的下巴,强迫他直视自己。“那是很长,很不舒服的一段路,时不时就出现让人觉得痛苦的颠簸。下了飞机,我来找你。你躺在地上,我看见你的眼睛。” 一双深深陷在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的暗渊里的眼睛。 孤独、走投无路,嘶声悲鸣也无人理睬,却不得不继续呼吸、不得不自己爬起来,迎来更为糟糕的明日。 祝栖迟看着那双和她无比相似的眼睛,鼻尖都是死的幽微气味。人体缓缓腐烂时的气味。她无法忍耐那种气味,必须呕吐。 “是么。”青年漠然地说。“我不信。” 她的眼睛如即将迎来暴风雨的夏日天幕般暗下来:“颜西柳,你最好收回这句话。” “那夫人证明给我看。”他微微俯下身,眼里闪过刀锋般的光芒。“不嫌脏的话,就cao我啊。” 祝栖迟默然片刻,神情无奈:“……七年不见,你变成疯狗了?” 颜西柳开始低笑,笑声越来越亢奋,张开双臂将面前的女人紧紧搂紧怀里:“是啊。” “夫人听过被关在瓶子里的精灵的故事么。” “第一个百年,精灵发誓,如果有人将他放出来,它就会让对方成为一国之主。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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