闲差,一年到头忙成狗,休说长芦苇,连渠内聚沙成洲都是不允许的,没弄好能掉脑袋。
耿照到越浦的时间不长,总还知道这事。
「这里以前是条河。
我是说真的河,不是发民伕挖将出来,再用盖城池的大石块生生砌出河道的那种。
」武登庸在柳阴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,熟门熟路甩钩入水,叼根长草枕臂倚树,踢鞋迭腿,光瞧便觉舒心。
「好笑罢?现今过日子都靠假河,真河倒没人知晓啦。
若非夏季涨水,漫过闸口,没准这渠都是干的。
」耿照也学他甩竿,只是典卫大人不擅此道,差点给鱼钩勾了后领。
武登庸笑得爽朗直接,看似心情大好。
「咱们今天便只钓鱼?」担心殃及亡母,索性连「问」字也不提了。
反正钓鱼也没啥不好。
「问!怎么不问?」老人还没笑够,半闭着眼一副懒汉德性,随口应付:「喏,你小子要的,是多呢还是少?」依耿照之性,本该选「少」,贪多嚼不烂,选了等于没选。
但老人哼哼唧唧笑个没完,令少年莫名地恼火起来。
鱼钩钓绳这种费钱的玩意儿,龙口村的孩子哪里玩得起?不是跳进水里徒手捞鱼,便是编渔篓、砌鱼槽,多的是不花钱的手段。
不比堂堂神功侯,便是流落江湖,都能任意支使水道巨擘,要啥有啥!「……我选『多』!」「哼哼……哈哈哈……哎哟……选多是吧?呼呼呼……唔……」老人的声音渐渐沉落,猫儿似的咕哝取代意指,最后直接成了呼噜声。
「那就比一比……比比谁钓得多……呼——呼——」耿照深深觉得对老人抱有期待的自己,简直是棒槌。
不过水岸微风太舒服了,这柳树底的瘤节凹陷也是,巧妙托着腰背,凉滑微硬的触感和鲜烈的木气,堪比漱玉节重金购置的精凋胡床,耿照很快便原谅了老人,随着前辈亦趋亦步,昏沉沉地跌入梦乡。
梦里仍是这片细渠柳岸,午后骄阳正炽,眼中所见,彷彿都浮在一圈光晕里,白得令人忍不住眯眼。
虚境中难以思考,所有一切都只是感觉,你闪过一个念头,所见所觉就回到那个-->>
“第一版主小说网”最新网址:https://www.bz666.org/,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